M80常流傳一句話: 「祇要陳逸正在, 一切OK」, 沒錯！一個月前的籌劃、聯絡、幫忙預購難買的花蓮往返車票等，都是他精心熱心付出，讓我們台北一行十個人能順利踏上後山。我們目的是要去探望病床上的炳鋒, 也要與花東的同學好好聚會一番. 除了我與太太外、陳明哲伉儷(汪汪N33)、中銘、士榮、溫祥、捷文、逸正以外, 更難得的是大忙人司徒惠康(現任學院教育長)雖日睡不到五小時, 也與我們同行, 因為他說居於長久情誼應該去看看慰問炳鋒同學。
回想二十五年前, 十位分發到花蓮的同學, 心中那種失望與期待的日子,都在花蓮的好山好水中渡過,沒錯, 老天賞賜我們的是一個世外桃源的天堂.退伍十二年了重新踏上這"天堂", 說不出心中對它的感覺,是愛還是怨?連自己都說不上來. 不曾在花蓮服務的同學很難體會這種情愫, 就像我們許多同學的潛意識反應, 一聽到花蓮到了,會不由自主的忐忑不安, 在當年會想著又要在這裡待上一週後才能回台北!真難熬!
七月十二日豔陽高照, 但天空很藍, 藍的使人全身舒坦,對我而言,更想輕吻這愛過的土地,沒有太多的空檔讓我們寒暄太久,大夥分坐同學三部車直接驅車前往國軍總醫院,探親我們的炳仔. 其實我是多麼想讓時間停格,讓我好好回味一下花蓮的美.但很快的車子已轉進醫院, 剎那間百感交集, 或許就像大家所說的近鄉情怯吧,印在眼簾的一草一木是我們曾寫過的十年光陰日記; 路旁的樹兒都變的高聳壯碩,它們一定常常引頸期盼著我們常常回來看它們吧！因為是週日, 所以醫院四週顯得特別寧靜---。像在學校上餐廳用餐的場景一樣, 大夥喜歡你捏我一下,我撞你一下的鬧到二樓三病房, 一到門口就看到阿國(韓建國)跟楊代雲、阿當(梅當陽),也不知道是誰跑第一先來到病房,只知道瞬間病房像市場一樣喧嘩,炳仔馬上淹沒在人海中。 炳仔感覺上精神很好, 但由於ICH的後遺症左邊肢體無法自主活動, 還插著鼻胃管灌食,頸部肌肉無力, 好像在"向右看齊",意識還算清楚, 無法明確的說話表達, 但可確定的是他知道是同學們帶著M80滿滿的關懷與愛來看他了! 同學一個挨一個的跟他握手加油打氣, 炳鋒太太石小珍(前三總小兒科病房護士)也在旁邊跟他介紹這群變老又變型的同學是誰。 當下我發現內人與我, 還有每位同學輪流握住他的手說聲"加油"時, 眼角都泛紅起來 ,但我們都不會掉下眼淚, 因為"說好了不流淚",一句"加油!你會站起來的!"是我這一百天來給炳仔最深的祈禱, 他緊握著我的手,雖然說不出話來回應, 但我倆內心深處都已經知道對方想說的千言萬語. 大伙七嘴八舌的, 真像三姑六婆, 除了聒噪之外還是聒噪, 古ㄟ說要帶他去後面的池塘釣魚 ,阿國說要叫他好好練習摸牌, 他會放炮讓他多碰一下, 搞不好會打通血塊, 說不定很快就可以站起來! 這些聽起來真是超無稽, 更何況是出自於各"大名醫"的嘴裡!但是Who care? 我們在此時此刻就像一群在玩"家家酒"的頑童,早已忘掉都是近五十的醫界老將! 接著大伙又把炳仔用輪椅推到一樓前庭大院ㄝ又是一陣七嘴八舌,好不容易讓大家安靜下來拍個團體照,看那炳仔超開心的,還舉手比"Y"勒! 此時此刻的感動或許M80全系的同學一定要一起感受,真美--!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看炳仔打哈欠有點累了,我們都知道即使再給我們十天十年也道不完、說不盡屬於我們的故事!炳仔也感受到我們好像要回去了,臉上馬上襲上憂愁,我跟他說我們等他站起來,我們會請逸正幫他再辦一次同學會,內人問他要多久呢?炳仔用手比一,內人問他說"是一個月嗎?"他點頭說是,大伙不死心要他說是不是,他很用力的說出"是"..... 炳仔;記得你給大家的承諾ㄛ. 我們大家都在等你! 我們依依不捨的離開了, 炳仔也只會用"向右看齊"的眼光目送我們,我知道他一定很難過大家要走,他也一定會流淚, 因為我們都流淚了,因為想到大夥離開後他的家庭生活又要退縮至小小五坪大的病房. 炳仔,短暫的分離是為了下次我們更加珍惜的再相聚,加油喔!!因為時間很趕,當晚八點半要回台北, 大伙很快的驅車前往花蓮著名的七星潭. 這地方是許多遊客流連忘返的地方. 過去多少個黃昏曾在這裡渡過,我跟炳仔在外科部迎新餐會也是在這. 記得當時炳仔跟我都被灌醉了,或許一切都模糊了,但永遠都記得敬主任要27杯, 各主治要8杯,我兩還要喝交杯酒喔,算一算我倆還真夠猛,不然活不到今天. 海天一色的美景盡收眼底. 十二年了,岸邊全都擴建翻新成了遊覽區,也有鐵馬專用道路,但我們常聚餐的望海樓海產店不見了,這種"新與舊"的轉換心情真不好受,還好那海的聲音沒變, 海色也沒變, 二十年前那群年青小伙子們的感情也沒變!司徒說七星潭是他從小玩到大的地方, 是地, 他是道地花蓮長大的學子！
大夥拍了些照片, 天色漸暗, 祇好告別海景再驅車前往火車站附近的"京都日式料理"聚餐.也不知有哪些美食佳餚,只知道M80同學在後山相聚是多麼難得的事(雖然當地有部份同學因有特別事無法出席), 一切都變的好吃極了!真不知這一群老男人有啥好聊. 整個餐廳又是亂哄哄的,,,,啥話題都有但啥都不重要,因為我們珍惜的是這一刻相聚的時光. 當時我內心深處有很大的感觸: 曾經怨過的花蓮,曾幾何時是我最懷念的第二故鄉. 誠如鐵人振杰說的"在花蓮,真的好想念大家!離開花蓮的我跟全系同學也一定想告訴他們:「我們更想念你們」!當下也跟同學們分享的是,從大學七年至今大伙已經在一起有三十年了,相信這感情比每個人的結縭夫妻還長的時間, 經過炳仔的事情後,我們更要珍惜每次能相聚的時光. 同學之間勿須比較也不要有炫耀, 無論任何的理由,大伙都會緊緊的抱住你,永不鬆手. 上回二十年同學會炳仔有事無法參加,今年過年時原計劃到花蓮跟他好好相聚, 來個舊地重遊,但體力有限內人不讓我長途開車, 然現在一切的一切都在猶豫中消失了,想問上蒼這些可以重來嗎?
水泥砌牆沒砂不堅; 感謝M80有個熱心的陳逸正,有他真好;內人打趣說他一定要當全系的"送行者",乍聽下或許很感傷,但大夥一定也是如此想法.謝謝他幫我們安排了這次八小時的行程, 但看到炳鋒能在鬼門關裡掙出來, 是最大的安慰. 在此謝謝振杰、國俊、仁義的熱情接待. 那天建國從玉里開車過來, 老馬與夫人也遠從台東過來, 更高興的是榮升教育長的司徒惠康同學跟著大伙一起見證這次真情流露的相聚; 我想說的是他會因有我們這些同學而感到驕傲,而全系同學也會因他而感到榮耀! "真的,有你真好";希望同學們能好好健健康康的活著,對炳仔, 對所有的同學來說"希望一切都還來的及",只要你伸出手來;我們會牽住你的.....
太魯閣號火車跑得很快---, 去花蓮時希望它跑快些, 但回程時卻希望它
慢慢跑---. 別了, 美麗的後山, 我會再回來---.
M80 羅肇煒 2009/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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